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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7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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買兇反殺的計劃成功了,楓陣又讓人守在門口,看這些刺客前往何處,遺憾的是行不通。

“他們這幾天出去了三批殺手,一批往東走,一批往西走,一批往北走,”楓陣拿出地圖,殺手組織用紅圈標出。

“東面通往雪伏和扇月邊境,西面通往鎖風,北面正好和我們同路,”顏頤指著幾條道分析,“其中西面這條道的幾率最小,而這兩條道都有可能。”

“那若是讓孝正選一條追蹤,你會選哪條?”

顏頤略一猶豫,將手指向北面那條道。

“孝正和我想的一樣,而且我可能已經猜出是誰做的了。”

再訪花家,梓木山上機關已經拆去,但偶爾還能看到折斷的箭支,那炸掉的山洞也無人修補,幸好山體堅固,沒有造成滑坡。

而石壁依舊是那塊石壁,站在石壁前的人已經換了,從顧徽變成裴芝。

幾人上山之時,裴芝正專心習字,根本沒有發現有人上來,也沒發現旁邊站著一人,被他的字深深吸引。

經過山路,來到花家前院,堂前的棺還停在那裏,只是他們一直選擇性的忽視。

“我們就是在這裏見到花前輩,”楓陣駐足。

兩人再往裏走,穿過廳堂,來到湖邊,遠遠望去,湖中有一小亭,那裏放著兩張琴,一張是花瓊的,還有一張是殷漣的。

“我還從未像今日這般,聽花前輩的琴。”

“琴亂了,”旁邊一人忽道。

“見榆兄,你怎知琴亂了?”

“我只是這樣感覺而已,難道說錯了嗎?”

“見榆兄,我回來的時候,經過了旸川。”

“是嘛,那可有什麽收獲?”

楓陣將手搭在殷漣肩上,笑道,“然後見到了天鳳。”

殷漣扯出一個笑臉,勉強道,“真遺憾,沒能見到傳聞中的天鳳,”然而額頭冷汗滾下。

“是啊,我也在想著要不要叫見榆兄一起來,”楓陣笑意漸深,“不過見榆兄身受重傷,大概不便遠行。”

說完,楓陣重重拍了一下,殷漣一時沒做準備,整個人疼得齜牙咧嘴。

“什麽身受重傷,”殷漣還想解釋一下,卻發現兩人都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,一左一右,將他堵住,“難道是你們?”

怪不得他好好的走在路上,一幫刺客沖了出來。

“在說我們的事情之前,見榆兄是不是該給我們,不對,是給花前輩一個解釋?”楓陣道。

殷漣見蒙混過關無望,只能道,“刺客確實是我派去的。”

“那是為何?你跟花前輩應該無仇吧。”

“那只是現在。”

“這話何意?難道是以前?”

如果是這樣,那兩家算不算世仇?這樣的話,花瓊應該也知曉,又為何一直隱瞞不說。

“也不是以前,”殷漣聲音越來越低。

“見榆兄,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,”楓陣道。

“我也知道這聽起來匪夷所思,可就是真的,他說如果花瓊不死,將來就會是殷家滅族,”殷漣也不管兩人信不信,一股腦說了出來。

某一天,一個奇怪的人找上了他,跟他說殷家在不久的將來會滅族,而導致殷家滅族的人就是花瓊。

將來的那天,天下會一統,而花瓊仗著帝王的榮寵,大肆殘殺功臣,其中就包括殷家。

“他這麽說,你就信了?”

世人都喜歡讖語之類,比如天下第一美人的故事,誰都想娶到那個天下第一美人,然後當上天下共主,所以這樣的故事才會一直流傳。

然而在眾人討論之時,是誰說這個故事不可信?難道是另一個殷漣?

殷漣囁嚅道,“可他確實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,他的幾次預言都成真了。”

“什麽預言?”

“西戎大亂,寒門出生的孫丞相得到重用……”

殷漣說的這些,楓陣也都知曉,“若是知道朝堂變化,預測這些也非難事。”

“可他還將我的行動猜的一清二楚,就連我明天是福是禍都能猜出來。”

顏頤忽道,“茶氏?”

“難道是宮裏那位?”

殷漣搖頭道,“不是,那人雖然遮住面容,但有這麽高,絕不是小孩子,”殷漣照著楓陣比了一下,是普通成年男子的身高,而宮裏那位還只是個孩子。

新年時,宮裏舉辦宴會,楓陣也在那裏,那位神童瘦瘦小小,比尋常孩子還瘦弱,確實和殷漣所說不符。

“姬氏?”

“未必沒有可能。”

相比於茶氏那苛刻的條件,顯然姬氏的觀天象更好用。

“姬氏郡望在何處?”殷漣道。

楓陣道,“東夷。”

“東夷?!”

楓陣當即決定派人去詢問,但想到陳筠寧的情況,又覺得不妥,正左右為難之際,姬望上門拜訪,同時來的還有陳筠寧。

“多謝道長,”楓陣施了一禮。

“順路而已。”

“道長,我有一事相問。”

“何事?”

楓陣將殷漣的情況說了一遍,問道,“道長可否認識這樣的人?”

“認識。”

“那人在哪裏?”

“千花。”

“我不是指道長。”

“我也不是指我。”

略作沈思,楓陣想到一個可能,既然姬望不是在說他自己,那這個人也應該在千花。

“道長可否告知那人姓名?”

“雲陽子。”

姬望將陳筠寧送來,便要直接回千花,又因主人相留,多住了一日。

住處早就備好,不同於楓陣幾人住的院子,姬望住的地方更靠近主屋,在其間,還有一間棋室,棋室之中,兩人相對而坐,旁邊傀儡排排站,擠在一起。

“下那裏,下那裏,”一只木手伸了過來,指手畫腳。

“觀棋不語真君子,”又有一只木手將它拍掉。

“你從以前開始就這樣,棋臭的不行,還以為自己很懂,”後邊一個傀儡道。

“你說誰棋臭?棋場如戰場,老子可是一戰都沒輸過。”

“那還不是因為軍師的計謀。”

木頭與木頭相觸,若是兩個人扭打,早就不知出了幾拳,可這並非有血有肉的軀體,動作慢不說,還會將零部件打壞,不多會,幾個傀儡就斷胳膊斷腿,有的不能站起來,也就不打了。

“君鳳,我的手壞了,快來幫我修修。”

“別理他,他根本就沒事,先修我的腿。”

花瓊道,“趁此機會,你們先休戰如何?”

幾個傀儡哼了一聲,都不再說話。

清脆的落子聲響起,姬望的手頓住,本該落下的子未落。

見姬望有異,花瓊也回過神,“是我錯了,”又將那多下的子收回。

姬望卻並未繼續,而是將棋收回,道,“今日就算了,改日再下。”

兩人將棋收好,花瓊將人送出門。

走至廊下,花瓊忽道,“籬燔可知斷情蠱為何物?”

“斷情蠱本為一女子所養,為斬斷情絲,忘記心愛之人。”

“那中了斷情蠱是否一定會忘記心愛之人?”

“從無例外。”

“要是一個人中了斷情蠱,卻沒有忘記心愛之人,會是什麽原因?”

“這就是讓你分心的原因?”姬望站在廊下,側臉尋找花瓊,在那張臉上,卻看不出任何表情,也是,那只是一張假臉。

但眼睛騙不了人,它的迷茫、困惑往往透露出心底微末的心思。

想要回答花瓊的問題並不困難,只是他似乎也被傳染,心中泛起困惑,他所困惑的是花瓊為何會有此困惑,情愛一事,當真如此惑人?

“若是沒有忘記,那就是沒有中蠱,實力達到一定境界,或者提前有所準備。”

“有沒有其他可能?”

姬望斂眉深思,良久才道,“你願意為我而死嗎?”

“你突然說什麽?”

姬望什麽都好,就是喜歡一本正經說些奇怪的話。

糾結好半天,花瓊道,“籬燔,如果你真想看,我可以給你表演一下。”

“或許我該換一種問法,你願意把命交給我嗎?”

燭火明滅,夜深露重,本該燥熱的天氣,卻透著寒意。

房屋中傳來‘咯吱’聲,還有隱約的說話聲,說的是什麽,無人關心。

那個時候似乎也是這種天氣,不過不是在廊下,而是在屋內,隱約有一個老人抓著他,不斷地囑咐,“你不能相信任何人,尤其不能把命交給別人,鳳鳥只有不受拘束,才能翺翔於天。”

不能把命交給別人,若不是師父的這句囑托,他早就死了好幾回。

“這就是你要的答案,雖九死其猶未悔。”

顏頤可以為了楓陣,交付生命,他的純粹,世間少有,而他做不到,他要做的事情完全相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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